何必认识那个下蛋的母鸡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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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绿蓝】《家,以及一辈子》

*没头没脑的短打(?),绿闲撩蓝的日常=v

*ooc流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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客厅里米黄色的灯光柔和地晕开,绕着多一分嫌热烈少一分嫌清淡的恬淡,极易令人联想到杲杲冬日光。

 

厨房传来“兹拉”作响的煎鸡蛋声,伴着嗡嗡附和的抽油烟机响,浓郁的烟火味儿能把身处天宫的仙人也一把拽到这凡尘俗世里来。小绿轻抽鼻子——久违的、又那么熟悉而陌生的味道,自从他父母离异后再也没来得及细品的味道,一股脑地蜂拥而至,把他整个人都裹了起来,一笔一划勾勒出曾经可望而不可即的——“家”。

 

他三下五除二地卸去了风衣,快步走进了厨房,心情近乎是迫不及待的。在房门的玻璃前,他无意间瞥见自己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,不是平常礼节性的微笑,看上去莫名显露出点傻。他一愣,连忙拉扯了下嘴角,最终还是懊丧地发现,最近似乎被那位新来的总傻乐的同事传染得有些严重,傻笑还憋不回去了。

 

厨房间小蓝正系着围裙,丝毫没有一点身为编程天才的意识,一本正经地钻研着菜谱,严阵以待,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在密谋什么新型黑科技武器——可惜厨艺着实欠佳,大老远的小绿就能闻见菜烧糊的呛鼻味。

 

全神贯注的蓝天才完全没注意到来人不妥,还以为是自己制造的杠精机器人要作妖,手还没来得及一挥,下一秒就被来人自然而然地环住了腰,刀削的下颔搁在自己的颈窝,大猫似的眷恋地蹭了蹭。

 

小蓝:“……”

 

这下他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,大脑“嗡”地一声,撂挑子不干了。

 

小绿感受到怀中人刹那如临大敌的紧绷,有些好笑,觉得自己像抱了根电线杆,还是在正午太阳底下一连暴晒数小时烫得吓人的那种。

 

糊味幽幽地打了个旋。

 

不知是有意无意,小绿虚握住小蓝持着锅铲的手,怕他听不清似的,几乎是贴着耳根轻语,声音又刻意压低了八度,平添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:“我来吧,嗯?”

 

小蓝被他突如其来的撩闲炸了个头皮发麻,手心瞬间覆上一层薄汗。死机的大脑还未缓过来,就下意识地一口回绝:“不行。”

 

“呃……”片刻,他又结结巴巴补上了个欲盖弥彰的借口,“以、以后……总要学的。”

 

“学成了——就可以好好服侍你夫君了?”

 

小蓝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死,狠狠咳嗽几声,越发觉得自己将这人惯得愈来愈没个正形。他当初怎么就没发现,看似仪表堂堂像个正经人的绿总,内里是个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调戏他人的假正经??

 

…而且越来越放肆了。一开始也就偶尔过过嘴瘾,现在……一言难尽。

 

小蓝一口气卡在喉咙里,小绿倒规矩了下来,安分地搂着恋人,也没再做什么过火的动作。

 

气氛却逐渐诡异起来,室内温度至少上升了10℃。

 

半晌,小蓝好不容易尽量忽略了身上这只大猫,稳住心神,小绿偏偏又猝不及防开了口。这次他没闹幺蛾子,抛出来话的内容却愣是让小蓝呼吸一滞,心跳霎时漏了一拍,八风不动地手一抖,将锅铲“哐当”砸进了锅里。

 

“小蓝,”他说,“你愿意就这样过一辈子吗?”

 

顿了顿,他又补充道:“——只和我一个。”

 

言罢,小绿看着他,安静地等待着对方的答复,眼中一片隐晦的波涛汹涌。

 

“……”

 

小蓝很清楚,这时候,他应该不假思索地给出肯定回答,应该在翻腾的喜乐中自甘沉沦。

 

但没有,他沉默了。

 

小蓝了解小绿,他对没有经过深思熟虑或不一定实现的事几乎一概闭口不提——也正因此,他虽常动不动将“我喜欢你小蓝”挂在嘴上,但鲜少能从他口中听到诸如“永远”“一辈子”这样的字眼——所以这大概是小绿于心底反反复复推敲细磨出的承诺,上面含着滚烫的、如有实质的一往深情。

 

他也这时候才慌慌张张地发觉,自己犹豫了,在“一辈子”这座沉甸甸的山峦下动了摇。

 

一辈子有多长?人一世又能存活多久?

 

人类平均寿命约莫七十余年,掐头去尾留给他们耳鬓厮磨温存的时间约莫三十多年。

 

三十年——说长不长,说短不短,一个人的小半辈子。他一介凡人,何德何能让浑身上下散发优秀光芒的“绿总”取次花丛懒回顾,跟自己平淡小半辈子?

 

三十年——一个人很难从一而终,很难不变心。他不是对小绿不放心,他是对自己没自信。怕自己食言而肥,负了这一腔脉脉心意。

 

再者,他们这样特殊的群体,这样见不得光的关系能维系多长时间?谁能忍受偷偷摸摸一辈子?当家里人问起他们之间讳莫如深的关系,该怎么回答?

 

当他人疑惑小绿为何多年未娶时,又该怎么解释?

 

小蓝死寂多时的理智突然毫无征兆地诈了下尸。

 

室内一下子静下来,油花在锅里噼里啪啦响。

 

他们一个沉默,一个在等,僵持着,心跳渐趋于一致。体温分明没什么变化,小蓝却莫名直觉身后人的血慢慢凉了下来。

 

小蓝刹那觉得自己有些不是东西。

 

小绿他都把自己满沾了血的真心小心翼翼剖开给他看了,还有什么理由……

 

大不了他以后若是变了心,老天爷一道五雷轰顶灭了他——

 

“…嗯。”

 

小绿意外地挑了挑眉。他本以为小蓝会仅将这话看作一句无可厚非的调情,红着脸磨磨蹭蹭推开自己。没料到他回答了,还回应得如此郑重其事。

 

他倏忽低低地笑了,一颗飘远的心慢吞吞而稳稳地落回一团蓬松的柔软里。

 

“笑什么啊………呃!!!你…”

 

翻译大人总觉得在这么好的气氛里不趁机做点什么,于情于理都不大过得去,于是他便顺从自己的内心贴面上去,在恋人泛红的耳垂旁落下一个略显黏糊糊的吻——顺带用舌尖慢条斯理品了下味道。

 

小蓝太腼腆了,腼腆到只有这种温和不太过火、又暗示意味十足的亲密动作才能不致使他当场“一蹦三尺高”。此为小绿通过无数次实战总结得出的。

 

当小蓝面红耳赤地推搡着这位蓝颜祸水出厨房门之际,对方毫无征兆地开口,用那种能让人半边身都麻了的声音:

 

“小蓝,我爱你。”

 

然后在他一下子被砸懵的片刻里飞快地执起他的手,挑指缝间最为敏感的地方下了口,扬眉一笑,接着遵循“撩完就跑”的原则一溜烟没了影。

 

空留煎得跟锅里鸡蛋一样糊的小蓝杵在原地。

 

有些人,没条件也要创造条件占便宜。

 

<<<

 

夜,一通电话火急火燎拨了过来,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个不停,活像催命的。

 

小绿一皱眉头,本不想理,可惜这反反复复的拨来的电话着实太扰人清梦了,拨电话的人也是毅力可嘉。

 

于是他蹑手蹑脚地替共枕人拢了拢被子,吻了吻他的额角,才做贼似的偷偷摸摸到了阳台上。

 

整理好情绪,良好的教养使他很有礼貌地接通了电话。

 

果不其然,一个浑厚的男声急吼吼地撞了出来,小绿不得不将手机挪远了些。

 

 “小绿,你跟蓝家的那小子……到底怎么回事??!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传什么的都……”

 

来电的是他一个亲戚,论辈分他还要叫声叔,虽说对方也没比他大太多。平常挺健谈仗义的一人,也没愧对“叔”一字,幼时小绿常受他关心照料不少,现在关系也不错。今天匆匆拨电话质问自己,也是情有可原。

 

“我知道。”小绿早料到迟早会有这么一通质问,镇静答道。

 

电话那头似乎被毫不犹豫的坦诚回答噎住了,半天除了恨铁不成钢的“你”,愣是没蹦出一个字来。

 

“…叔,这事小蓝还不知道,如果他向您提起麻烦帮我瞒住一二。妈那边……尽可能拖会儿,其他的事我来想办法。”他不甚高明地岔开话题,“谢谢,改天会拎水果和小蓝来看您。”

 

 对头的胖子抽了口气,感觉自己莫名其妙被拉上了贼船:“到这时候你还护着那小子……小绿啊,不是叔说你,你有没有认真考虑过以后怎么办?而且,你能护着他多久?”

 

“我活着一天,就护着他一天。”小绿轻描淡写道,“我会处理好的,放心吧,叔。”

 

胖子抽了抽嘴角,他是心宽体胖,但还没宽到放的下心来信一个“嘴上没毛办事不牢”的年轻人的地步。但事已至此,他也咂摸出自己侄子铁了心不听劝的意思,是打算撞破南墙不回头,倔得跟那什么一样。

 

“叔,没其他事情的话,我先挂电话了。”

 

“嘟。嘟。嘟。”

 

胖子:“……”

 

这小崽子居然挂他电话!

 

胖子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,挂着张如丧考妣的脸帮着小绿两头瞒去了——能咋办?他不是什么强硬的人,逼宫这事还真做不出来。

 

兴许年轻人三分钟热度过了也就好了吧?他揣着几分侥幸想。

 

小绿挂了电话,在凉风阵阵的阳台上逗留了一会儿,最终顿在玻璃门前,手轻覆其上——从这个角度恰好能窥见小蓝安静的睡颜。指尖缓缓勾勒出对方熟悉的眉眼,后浅浅地在其唇间一点。

 

他嘴角悄悄弯起一个不甚明显的弧度。

 

风雪归途,他这一生兜兜转转,磕磕绊绊,终归寻觅到这一处可供安身之所——

 

想让他就此简单地放手?

 

——做梦。

 

 

 

- END-

 

 

 

*好不容易发了次纯糖啊=/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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